第(2/3)页 他父亲原是上海有名的实业家,无法接受跌落神坛的现实,一年前病死。 母亲宁欣一直在向阳坡做工,只他一人运气好,经人推荐成了轧钢厂的学徒工。 “夏叙白!”车间主任的大嗓门穿透机器轰鸣,“上面的来问了,你这个月再不把证明交上来,就给我卷铺盖滚去种地!” 夏叙白转过身,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。 主任口中所谓的证明,说白了,就是要娶个本地媳妇。 不过有人比他更急。 下午三点,家属院的干事王富贵堵在了他宿舍门口,手里捏着张纸条——是邱月的名字。 “小夏,这姑娘我熟,”王富贵压低声音,眼神往左右瞟却带着精光。 “她爹生前是我朋友,邱月人踏实,就是脾气烈点。你帮她弟弟解决上学的事,她嫁你给你当护身符。这买卖,划算。” 夏叙白盯着纸条上“邱月”两个字,墨迹透着股狠劲,像她本人。 其实他见过这女人,上次厂长请她杀猪他远远看过。 邱月穿件军绿色旧棉袄,抡起杀猪刀时,胳膊上的肌肉线条比厂里的女焊工还利落。 第一次下放到向阳坡撞见地痞调戏她,她二话不说,把剔骨刀往外一亮,刀身震颤,吓得那伙人屁滚尿流。 “她愿意?”他问,声音有些干涩。 “她没得选。”王富贵叹了口气,“你也一样。” …… 第二天邱月起了个大早,今天正好是村里给食品社上猪的日子,如果这次上猪审批成了,他们村的猪才能拖出去卖。 村长丁园站在猪圈口,看着邱月一人抓起一只躲闪嚎叫的猪,三下五除二用麻绳缠好,微微咂舌。 邱月天生神力,比他们向阳坡绝大多数男人有力气。 邱月满脸平静地控制好猪,一咬牙,右臂使劲将猪高高抬起,扛在肩头。 “村长,我走了。” 没走多远,邱月看见夏叙白站在对面的槐树下。 男人手里拎着个布包,规规矩矩地站着,脸上有些局促和紧张,看到女人单手扛着一只大猪,男人的眼神都变得呆滞。 回过神来时,夏叙白慌张地上前,伸出手想搭把手。 手指触碰到邱月肩膀时,两个人都像被烫到一样缩了一下。 夏叙白还是收回了手,跟在邱月身后,双手抓在泛白的衣角上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