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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摸着下巴说，不确定那盆花能不能活。

    她说的那盆花，是找总管家要的我喜欢的花。

    我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那花养不活。

    她却踮起脚摸我的头，说：“你最喜欢的花，我总要试试。”

    我僵硬住。

    我回房间把房产证跟银行卡都拿给她。

    她是第一个亲近我的人，也是第一个说要养我花的人。

    更是我第一次喜欢的人。

    在她关门的时候，我用手抵住。

    我额头出了一些薄汗，我把东西放进她怀里。

    我对她说：“给……你……”

    我只有一些物质的东西，却奢望跟她同等对换精神上的爱意。

    9.

    狂风暴雨。

    那天我爸死的时候也是这种天。

    他在暴雨中爆炸身亡。

    我妈跟在后面。

    我不知道她是为了看什么结果。

    我只知道，我在他们心里的份量，并不重。

    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父母，却要让我死在暴雨夜。

    10.

    现在也是这种天，我抱着头跪在地上。

    我看到电闪雷鸣，感受到雨水的浇灌，还有狂风的涌来。

    我无数次的质问自己，是不是就该死在车子爆炸的夜晚，死在暴雨的浇灌下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，那为什么我会这么痛苦？

    我亲眼见到我妈跟不同的男人去不同的房子，我曾伸手攥她的袖子，我想让她陪陪我。

    她却不耐烦地说：“等你什么时候治好病再说。”

    我有病吗？

    我是在暴雨那晚病了吗？

    我真的病了吗？

    我大脑不断的询问自己，问到头疼，问到想毁灭一切。

    我摔碎了我最喜欢的花。

    花盆带着泥土，顷刻间碎裂到地板上。

    我余光中看到有人在打扫。

    她默默打扫干净，很温柔的走过来。

    我怔愣的看着她，她拉上露台的门，慢慢跪坐下来与我平视。

    我喊她名字，她说：“在呢。”

    我又喊，她又笑着重复一遍。

    她眉眼浅笑，歪着头从口袋里伸出手。

    她问我：“选糖还是巧克力？”

    她不会让我选，她都会给我。

    上次她说过，她说：“不用今时少爷选，糖跟巧克力都是你的。”

    外面暴雨倾盆，压弯了树枝。

    我心脏发酸，脸颊濡湿。

    我捂着脸哽咽。

    她轻轻抱住我，说：“糖跟巧克力，都是你的。”

    我泪水止不住的流。

    不一样，她跟别人不一样。

    她说她是来爱我的。

    我问爱是什么？

    她说：“是真心。”

    11.

    是真心。

    我眼睛蒙上一层雾，真心……

    真心也要有份量吗？

    那我的份量有多重？

    她说会一直陪着我，我说我不好养。

    跟早死的花一样，不好养。

    容易死。

    她笑出声，说：“我就喜欢养，无论多娇嫩的花，我都要养。”

    “会……死……”

    “总有一天，我会养活你最爱的花。”

    在这个暴雨夜，她跪坐在地上，接住了痛苦想要自杀的我。

    12.

    我发现她梦游。

    她梦游到我床上，把坐着发呆的我拽下去，亲了我一口。

    然后抱着我睡着。

    早上她醒来很慌乱，她来回动着要逃离我的怀抱。

    我装作没醒，她想往下溜。

    却撞到了我。

    我一惊，手松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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